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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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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知緊緊抱住想要掙脫的肖樂樂,湊到她耳邊說:“別鬧,你是想把人都鬧來嗎?我可不怕的。”

肖樂樂沒動了,這驕傲的帝王不怕,她怕。她可是這位帝王的經紀人,得精心將他的形象維護好。

麻蛋,剛剛真是瞎操心了,還擔心這混蛋心理健康受到影響,誰又來操心她這個經紀人能不能扛得住。

肖樂樂氣呼呼地小聲質問:“不是說好了不許來月明宮嗎?你這半夜跑來幹什麽?”

“我想你了。”

“你是明君,不是昏君,你看看你像什麽樣子?”

“白日裏,我努力成為你眼中的明君,可現在我也不是一個昏君,我只是你的夫君。”

肖樂樂再次懊惱,覺得自己之前是被豬油蒙了心。這混蛋哪裏是只有大月,只有天下的人。這人也是有他的私心的,還是個想得出做得出的混蛋。

肖樂樂生氣地伸身掐了他一下,說:“可你明明有答應,在沒處理好後宮之前不來月明宮的。”

“我知道,可我真的想你,想著睡不著。我就想抱抱你,一會兒天不亮我就走。乖,睡了,再不睡我便做些別的事。”

“你敢!”肖樂樂話音剛落,便被江知往懷裏帶緊了些。這個動作讓她發現了一些不太好的變化,嚇得趕緊閉上眼說:“我睡了,睡著了。”

江知輕笑著親了一下肖樂樂的面頰,沒再說什麽,緊緊擁著肖樂樂,隨她一起入夢。

肖樂樂醒來時,她身邊早已沒有了江知的身影。她睡醒的這個時晨,江知都上朝許久了。

今日朝中並無什麽大事,但下朝之後,江知卻仍有不少事要去做。

其中一項,便是召郭寶華進宮。據秦簡所說,郭寶華近日遞了不少科考舞弊的線索去禦史臺,他要約他來見上一見,看看他到底為的是什麽?

郭寶華是個不怕事的人,卻很怕夫子。以前在南山書院時,全靠他的寶弟幫他應付夫子。後來他離開南山書院了,沒了夫子管他,可又有了長官。

他不敢同別人講,他不怕上陣殺敵,卻怕面見長官。今日他要見的是他長官的長官,是這大月最大的一位。他心裏虛得很,不知道要怎樣才好。只能反覆在心裏說著以前他寶弟給他說的話:“怕個球,夫子也是人,皇帝也是人。”

可越說越怕,候在門前的他遠遠看著皇帝走來,頭都不敢擡了,恭敬地彎腰行禮。見那龍袍從眼前行過,他又低著頭跟上進入了這帝王的書房。

剛要下跪行禮,便聽得一聲“免”,他又規規矩矩地立在那裏。

“郭寶華,擡起頭來。”

“微臣遵旨。”即使再怕,郭寶華也還是擡起了頭看向帝王,誰知擡眼一看,卻是一個熟悉的人,他驚慌地叫道,“表哥?!”

“大膽。”餘公公的聲音在一邊響起,陛下那裏有這樣粗傻的表弟。

郭寶華嚇得一下跪下,連連說:“陛下恕罪。”

江知看了餘海生一眼,沒見著這是個傻的膽小不經嚇嗎?難怪肖樂樂討厭這跪來跪去的事,雖說是能立威,可真的很耽擱時間。

再次恕了郭寶華的罪,免了他的禮,讓他起來回話。

“知道今日朕召你來是為何事嗎?”

郭寶華覺得自己與這表哥,不,與這陛下的聯系只有肖大寶。他以前從沒聽說過寶弟有個當陛下的表哥,看來那日寶弟說他是表哥只是為了幫著陛下隱藏身份。

可陛下微服出宮,那寶弟又怎麽會和陛下在一起。

郭寶華看了看餘公公那張老臉上無一根胡須的模樣,想到了他的寶弟。難道,他的寶弟當了公公?難怪他的寶弟如今年齡都不小了,還沒半點男子漢的氣度。

肖家居然逼得他的寶弟進宮當了公公?

現在他被陛下召來,是不是他的寶弟犯了什麽事兒?寶弟不敢向肖家求助,所以只好向陛下請求將他召開。

郭寶華又撲通跪下,對著江知說:“陛下,寶弟年幼不懂事。他那性子當公公肯定會覺著委屈,稍微有點氣便會受不了而鬧出事來。他若是做錯了什麽,微臣願代他受過。”

江知看著眼前又跪下的人,覺得腦門疼,他的樂樂結識的都是些什麽人?一個敖武,只從認主後,天天跟在她身後老大老大地喊著,而這個郭寶華,居然比敖武還蠢。就算肖大寶是肖澤恩不喜歡的外室之子,肖家也不可能讓人進宮來當公公的。

其實也不怪郭寶華蠢。敖武住在皇城,一直關註著肖家的動靜,之後又進了內城當上了禁軍侍衛,自然能推測出肖大寶的真實身份。

而郭寶華離了南山書院就去從了軍,從沒懷疑過他寶弟的身份,所以只當他的寶弟被肖家逼著舍去了男性的尊嚴而當了公公。

江知令郭寶華起來,誰知郭寶華只是直起了身子,卻依然跪著,求他一定要饒了他的寶弟。

江知對著郭寶華說:“肖澤恩沒有什麽外室,更沒有什麽外室之子。他只有三個子女。長子肖平,次子肖安,小女肖喜樂。肖喜樂幼時在南山書院待過些日子,之後進宮當了朕的皇後。以後你再見著你的寶弟,還記得尊稱她一聲皇後娘娘。”

郭寶華懵了:“那我的寶弟呢?”

江知也是服氣了,耐著性子壓著火再強調說:“你的寶弟就是肖喜樂,就是朕的皇後。”

郭寶華驚呆了:“什麽?陛下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寶弟是個娘們兒?”

對於郭寶華來說,他的寶弟是個女子帶給他的震撼遠遠大過他的寶弟當了公公。

他的寶弟搗起亂來無人能及。能氣得青山先生動戒尺的人,他在南山書院期間只見著了一個,那就是他的寶弟。

而且他的寶弟還調戲,不,還逗弄過書院邊上的一個小丫頭。當時書院的人都知道,那小丫頭說她長大以後要給寶弟當媳婦兒。

可寶弟卻是個女的,當了別人的媳婦兒。

郭寶華再次從心底裏佩服他的寶弟。

他的寶弟,在那麽小的時候,便高瞻遠矚地說出了“怕個球,夫子也是人,皇帝也是人”的至理名言。

為了證實皇帝也是個人,寶弟變成了女人,成為了皇帝的媳婦兒。

江知撫額看著這個憨貨,他改主意了。

叫他來,是因為他暫代城門校尉後,沒有依附任何一方,是個正直可用之人。

還有他覺得肖澤恩虐待了他寶弟,一直有留意肖家,想替他寶弟報仇。江知想知道他得知真相後,又會怎樣。

剛才他見著郭寶華問也不問便願代他寶弟受過時,他覺得可以命他接受孟進德的拉攏,涉入對方內部。

但現在他看著這人還消化不了肖大寶就是皇後娘娘這個事實時,他果斷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。

這憨貨,不適合當臥底,只適合當個指哪打哪兒的前鋒。

果不然,這憨貨想了許久,開口說的便是想見他寶弟一面。還是餘海生在一旁提醒,他才將“寶弟”改成了“皇後娘娘”。

江知本來想直接讓他滾的,可轉念一想,如今肖樂樂常常出宮,這郭寶華再蠢也知道去膳坊繡坊那裏蹲人。

與其讓他們這對寶兄寶弟在宮外見面,還不如放到他眼皮子底下來。於是便差人去將肖樂樂請來了。

郭寶華自從聽到陛下安排去請他寶弟後就沒那麽怕了。這不就如寶弟所說嗎,皇帝也是人,怕個球。而且這皇帝還是他寶弟的媳婦兒。哦,不,是他寶弟是皇帝的媳婦兒。

等到肖樂樂一出現,郭寶華就迎了上去,興奮地打起了招呼:“寶弟,真沒想到你是個娘們兒,還這麽好看。”

“什麽意思?老子還沒嫌棄你是個爺們呢。”

江知聽到這兩人見面後的對話,後悔了。這宮裏宮外都不應該再讓這對寶兄弟見著的。他剛剛應該直接將郭寶華調去西北開荒的。

郭寶華見到肖樂樂後完全忘記了剛剛陛下要他稱呼皇後娘娘的要求,看著他寶弟是個女人,但在精神上還是將她視為兄弟:“我怎麽會嫌棄你呢。就是剛聽說你是個女的,被嚇到了。可寶弟你為什麽騙我你是什麽外室之子呢?害我剛才還以為你這個寶公公犯了事要被陛下砍頭了。”

肖樂樂聽著頭大,有這樣直爽的兄弟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。但她瞧見那端坐著的一臉嚴肅的帝王,在聽到“寶公公”時,笑了。

她氣得不想對江知行禮,對著他點了下頭,算是打了招呼。而後斜了郭寶華一眼,帶他去一邊坐下,然後開口說:“我那時候不是可憐你,安慰你嗎。你整日覺得自己沒了爹沒人管,我便隨口說自己有爹也沒用。誰知道你就信了呢?”

“你也不想想,你說的哪句話我沒信?你說我們住在個球上我都信。因為你說肖澤恩對你不好,你知道我是頂著多大的壓力想搞他嗎?你也不怕給你爹招恨。見過坑爹的,沒見過這樣坑爹的。”

肖樂樂切了一聲,說:“就你這蠢樣,也想搞垮我爹。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。”

郭寶華不服氣:“是,你爹老奸巨猾,我搞不垮他。可前幾日我得了一些他和田右丞亂搞科考的情報,我全交禦史臺了。你就等著瞧吧!”

肖樂樂聽得一驚,趕緊問:“你個蠢貨。哪裏來的情報?可不可信?你直接就送去的?”

郭寶華說:“你真當我蠢啊。我在巡防時,見著有人在禦史臺搞的那個祈福屋前鬼鬼祟祟,一問便跑。便將他扣給下來。發現了他身上的東西,就連人帶物,一並扔給禦史臺了。我只管皇城安全,別的管不了。”

肖樂樂松了一口氣:“那還好。就你那腦子,一不留神就被人騙了。得罪我爹爹倒沒事,我給你兜著。就怕被有心人利用,扣你一個誣告之罪,那才麻煩。你知不知道誣告超一品官員是會被砍頭的。”

江知在一旁聽著不由得心疼了肖監國一下。自己的寶貝女兒,知道他被人往禦史臺送了罪證,擔心的居然是別人的安危。

郭寶華聽著有點後怕,但面上卻沒輸,犟著脖子說:“我怕什麽,我又沒誣告,不是發現問題就交給禦史臺了麽。現在更不得了怕了,我寶弟原來是肖澤恩那老狗的掌上明珠,還當上了皇後娘娘。有你罩著我,我再也不怕那些長官大人了。”

郭寶華一說完,就感覺到一股冷氣刺向自己。順著方向探去,只見那帝王陰冷的眼神看著他,嚇得他湧出一身冷汗。然後才驚覺自己的手快要落到他寶弟的肩上了。

郭寶華慫了,被嚇得一動也不敢動。他面對敵軍的長矛也沒慫,敢正面剛的,現在卻被一道視線給定住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郭寶華:你就是那個嗷嗚嗷嗚的傻子?

敖武:傻子再傻也是有腦子的。憨貨……,呵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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